683 分！女儿！我一定要为你办一场盛大的升学宴。"
王强看着女儿王悦悦的成绩单，脸上满是骄傲和喜悦。
然而就在宴会当天，王强接到的一个电话却让他的心瞬间凉了下来...
01
48岁的王强在青州开着汽修店，凭着勤恳在这座三线城市小有成就。
妻子刘芳是青州一中英语老师，温婉受学生喜爱。女儿王悦悦是夫妻俩最大的骄傲。
半个月前的午后，刘芳攥着手机冲进汽修店，声音发颤：“悦悦高考成绩出来了！683分！”正在修车的王强立刻放下工具迎上去，拿过手机反复查看。
刘芳抹着泪报出各科分数：“数学149、英语142、语文127、理综265，一分没错！还是全市理科第三，某重点大学稳了！”
展开剩余97%王强确认后，一把抱住妻子，夫妻俩在满是机油味的店里又蹦又跳，多年期盼终于有了圆满结果。
隔壁张老板闻声而来，王强得意地说：“我女儿考了683分，全市第三！”
张老板竖起大拇指：“这升学宴必须办！”王强拍着胸脯应下：“肯定办，十几年心血没白费！”
当晚悦悦从学校回来，刚进门就被父母拉住。
刘芳红着眼眶：“女儿太争气了，妈妈最骄傲的就是你！”
悦悦腼腆地说：“班上好多同学都考得不错。”王强抢话：“别人再好，我女儿最棒！683分，我们老王家祖坟冒青烟了！”
悦悦无奈：“爸能文雅点不？”
王强清嗓子：“这叫金榜题名、光宗耀祖！”一家三口笑作一团。
这时悦悦的手机响了，是班级群消息。刘芳凑过来看，群里同学们正报成绩：林子涵580分、孙琪592分、周宇566分。
有人@悦悦问分数，王强催促：“凭本事考的，该说！”悦悦发了“683分”。
群里先静了几秒，随即消息刷屏：“太牛了！”“膜拜学霸！”
但也有微妙的声音：陈萌萌说“比模拟考高不少”，
吴浩接话“平时也就630多分”，林子涵称“运气挺好”。
悦悦的笑容淡了，神色有些不自然。
刘芳皱眉：“这些孩子说话酸溜溜的。”
悦悦关掉屏幕轻声安慰：“妈，他们可能就是随便说说。”
02
天刚蒙蒙亮，王强还没洗漱，手机就“嗡嗡”震起来——是大哥王军。
“王强，听说悦悦考了683分？真的假的？”王军的声音又急又惊。
“千真万确！分数条我和她妈都看过，还是全市理科第三！”王强嘴角扬得老高。
“好家伙！这得办升学宴啊！”
王军在那头拔高了音量，“定了日子告诉我，红包早备好！”
刚挂电话，二哥王辉的来电就进来了。
“老三，悦悦考了680多分？” “是683分！”王强特意加重语气。
“大侄女太争气了！升学宴必须办，我们全家都去！”
王辉话音刚落，听筒里就窜出二嫂的声音：“王辉问问，婷婷说悦悦平时才600出头，怎么突然高这么多？”
王辉赶紧呵斥：“你别瞎说！” “我没瞎说啊！”二嫂声音更响，“婷婷考520，跟平时差不多，悦悦一下子高50多分，谁不纳闷？”
王强脸色瞬间沉了：“二嫂是怀疑悦悦成绩有问题？”
“我就是觉得奇怪……”
“行了！”王辉急忙打断，“孩子考得好是好事！”
王强强压着火气：“二哥，我还有事，先挂了。” 挂了电话，王强坐在沙发上堵得慌。
刘芳走过来：“别往心里去，她就是嫉妒。高考超常发挥的多了去了，咱们悦悦是凭本事。”
“我怕其他亲戚也这么想。”王强皱着眉。 “想也没用，分数在那儿呢。”
刘芳拍了拍他的肩。 一上午，亲戚们的祝贺电话不断，大多是真心祝福。
可王强心里有了疙瘩，总觉得有些语气里藏着微妙，像好奇，又像怀疑。
下午去汽配城进货，刚停车就撞见几个同行。 “老王，听说你女儿考了680多分？大喜事啊！”做汽车美容的老周笑着迎上来。
“683分。”王强一提分数，还是忍不住带了点骄傲。
“这分数在今年可太稀罕了！”老周的合伙人小赵接话，“我女儿学校老师说，今年题难，600分就很不错了。”
“我外甥在一中，平时中上游，才考590，家里正愁呢。”
商户老郑搭腔，忽然问，“你女儿平时成绩一直这么拔尖？”
王强心里咯噔一下，硬着头皮答：“挺好的，年级前十常有的事。”
“哦——前十啊。”老郑拖长了调子，若有所思点头。
周围的祝贺声还在继续，王强却觉得空气里飘着层说不清的东西。
明明是女儿考了好成绩，怎么突然像揣了块烫手山芋，连与人分享喜悦都变得忐忐忑忑了。
03
在学校里，刘芳一下子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人物，走到哪儿都有人议论起她女儿的成绩。
“刘芳，我可听说了，你家悦悦这次高考考了 683 分？这也太优秀了吧！”办公室里，陈老师满脸羡慕地凑过来搭话。
“是啊，说实话，我到现在都还有点不敢相信呢。”刘芳嘴上客气地谦虚着，眼角眉梢却藏不住那股抑制不住的喜悦。
“就这成绩，在咱们学校里肯定能排上前几名了吧？”英语组的张老师也跟着附和道，语气里满是赞叹。
“何止是学校啊，这分数在全市都排第三名呢！”数学组的李老师从旁边插了句嘴，笑着对刘芳说，“刘芳，这下你可等着当名牌重点大学的学生家长吧！”
“其实我女儿从小就聪明，小学的时候各门功课就都是第一名。”
刘芳被众人一夸，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，开始炫耀起来，“后来初中考进了青州一中的重点班，高中这几年也一直稳定在年级前十名呢。”
“那这么好的成绩，你们家肯定得办场升学宴庆祝庆祝吧？” 有人紧跟着问道。
“确实，考出这么好的成绩，不办一场确实说不过去。”
刘芳脸上笑开了花，热情地邀请道，“到时候大家可一定要来啊！”
然而到了下午，刘芳去办公室拿自己落在那儿的东西时，却碰巧听见几个老师正在角落里小声议论着什么。
“683 分呢，这比她平时的成绩高出不少吧？”
一个老师压低了声音说。
“是啊，我记得上次开家长会的时候，刘芳还说悦悦模拟考试才 630 多分呢。”
另一个老师接话道。
“高考发挥好是正常，但一下子高出 50 分，这也太……”
后面的话还没说完，就被人打断了。
“嘘，别再说了，刘芳过来了。”
刘芳假装什么都没听见，面无表情地拿了东西就走，但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样，特别不舒服。
回到家后，她把在学校听到的这些议论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丈夫王强。
“这些人就是纯粹的嫉妒！”
王强听了之后愤愤不平地说，“咱女儿考得好，他们就眼红，见不得别人好！”
“可是……” 刘芳还是有些犹豫，心里七上八下的，“你说…… 会不会真的有什么问题啊？”
“能有什么问题？你这是瞎想什么呢？”
王强瞪了妻子一眼，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，“悦悦是咱们亲生的女儿，她是什么样的人，我们还能不了解吗？”
晚上，王悦悦从外面回来，刘芳实在忍不住，开口问道：“女儿，你这次高考感觉怎么样啊？”
“挺好的，感觉自己发挥得还不错。” 王悦悦回答道。
“那跟你平时的模拟考试比起来，感觉怎么样？” 王强也紧接着问道。
王悦悦仔细想了想，说：“比平时感觉要好一些，可能是高考的时候心态比较放松吧。”
“就是嘛！”
刘芳顿时松了一口气，像是找到了有力的证明，“高考的时候发挥得好很正常，那些人就是在瞎八道！”
但此时王悦悦的表情却有些微妙，眼神闪烁，似乎有什么话想说，但嘴唇动了动，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，什么也没说。
04
周四，刘芳特意请了半天假，去商场给一家三口挑升学宴的新衣服。
刚走到女装区，就撞见了女儿同班同学林子涵的妈妈。“刘芳！”张阿姨老远就挥着手过来。
“听说悦悦考了683分？这孩子太优秀了！” “运气好罢了。”
刘芳笑着客套，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架。 “这哪是运气呀。”
张阿姨凑近两步，话锋轻轻一转，“我们子涵说，悦悦这次比平时高了不少呢。”
刘芳心里一紧，强装自然：“孩子高考超常发挥很正常。”
“是呢是呢。”张阿姨点头，眼神却带着点探究，“可子涵平时模考跟悦悦都是630多分，这次差距怎么突然这么大？”
“也许……悦悦平时没显露真实水平。”刘芳的声音有点发飘。
“可能吧。”张阿姨扯了扯嘴角，“不过子涵说，班里好几个同学都挺意外的。”
刘芳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，匆匆结了账就往家走。
“那些人太过分了！”王强听完经过，一掌拍在茶几上。
“明摆着嫉妒！”
事：女儿高考683分父母办升学宴，宴席当天老师来电：别办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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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683 分！女儿！我一定要为你办一场盛大的升学宴。"
王强看着女儿王悦悦的成绩单，脸上满是骄傲和喜悦。
然而就在宴会当天，王强接到的一个电话却让他的心瞬间凉了下来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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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8岁的王强在青州开着汽修店，凭着勤恳在这座三线城市小有成就。
妻子刘芳是青州一中英语老师，温婉受学生喜爱。女儿王悦悦是夫妻俩最大的骄傲。
半个月前的午后，刘芳攥着手机冲进汽修店，声音发颤：“悦悦高考成绩出来了！683分！”正在修车的王强立刻放下工具迎上去，拿过手机反复查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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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老板竖起大拇指：“这升学宴必须办！”王强拍着胸脯应下：“肯定办，十几年心血没白费！”
当晚悦悦从学校回来，刚进门就被父母拉住。
刘芳红着眼眶：“女儿太争气了，妈妈最骄傲的就是你！”
悦悦腼腆地说：“班上好多同学都考得不错。”王强抢话：“别人再好，我女儿最棒！683分，我们老王家祖坟冒青烟了！”
悦悦无奈：“爸能文雅点不？”
王强清嗓子：“这叫金榜题名、光宗耀祖！”一家三口笑作一团。
这时悦悦的手机响了，是班级群消息。刘芳凑过来看，群里同学们正报成绩：林子涵580分、孙琪592分、周宇566分。
有人@悦悦问分数，王强催促：“凭本事考的，该说！”悦悦发了“683分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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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也有微妙的声音：陈萌萌说“比模拟考高不少”，
吴浩接话“平时也就630多分”，林子涵称“运气挺好”。
悦悦的笑容淡了，神色有些不自然。
刘芳皱眉：“这些孩子说话酸溜溜的。”
悦悦关掉屏幕轻声安慰：“妈，他们可能就是随便说说。”
02
天刚蒙蒙亮，王强还没洗漱，手机就“嗡嗡”震起来——是大哥王军。
“王强，听说悦悦考了683分？真的假的？”王军的声音又急又惊。
“千真万确！分数条我和她妈都看过，还是全市理科第三！”王强嘴角扬得老高。
“好家伙！这得办升学宴啊！”
王军在那头拔高了音量，“定了日子告诉我，红包早备好！”
刚挂电话，二哥王辉的来电就进来了。
“老三，悦悦考了680多分？” “是683分！”王强特意加重语气。
“大侄女太争气了！升学宴必须办，我们全家都去！”
王辉话音刚落，听筒里就窜出二嫂的声音：“王辉问问，婷婷说悦悦平时才600出头，怎么突然高这么多？”
王辉赶紧呵斥：“你别瞎说！” “我没瞎说啊！”二嫂声音更响，“婷婷考520，跟平时差不多，悦悦一下子高50多分，谁不纳闷？”
王强脸色瞬间沉了：“二嫂是怀疑悦悦成绩有问题？”
“我就是觉得奇怪……”
“行了！”王辉急忙打断，“孩子考得好是好事！”
王强强压着火气：“二哥，我还有事，先挂了。” 挂了电话，王强坐在沙发上堵得慌。
刘芳走过来：“别往心里去，她就是嫉妒。高考超常发挥的多了去了，咱们悦悦是凭本事。”
“我怕其他亲戚也这么想。”王强皱着眉。 “想也没用，分数在那儿呢。”
刘芳拍了拍他的肩。 一上午，亲戚们的祝贺电话不断，大多是真心祝福。
可王强心里有了疙瘩，总觉得有些语气里藏着微妙，像好奇，又像怀疑。
下午去汽配城进货，刚停车就撞见几个同行。 “老王，听说你女儿考了680多分？大喜事啊！”做汽车美容的老周笑着迎上来。
“683分。”王强一提分数，还是忍不住带了点骄傲。
“这分数在今年可太稀罕了！”老周的合伙人小赵接话，“我女儿学校老师说，今年题难，600分就很不错了。”
“我外甥在一中，平时中上游，才考590，家里正愁呢。”
商户老郑搭腔，忽然问，“你女儿平时成绩一直这么拔尖？”
王强心里咯噔一下，硬着头皮答：“挺好的，年级前十常有的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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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围的祝贺声还在继续，王强却觉得空气里飘着层说不清的东西。
明明是女儿考了好成绩，怎么突然像揣了块烫手山芋，连与人分享喜悦都变得忐忐忑忑了。
03
在学校里，刘芳一下子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人物，走到哪儿都有人议论起她女儿的成绩。
“刘芳，我可听说了，你家悦悦这次高考考了 683 分？这也太优秀了吧！”办公室里，陈老师满脸羡慕地凑过来搭话。
“是啊，说实话，我到现在都还有点不敢相信呢。”刘芳嘴上客气地谦虚着，眼角眉梢却藏不住那股抑制不住的喜悦。
“就这成绩，在咱们学校里肯定能排上前几名了吧？”英语组的张老师也跟着附和道，语气里满是赞叹。
“何止是学校啊，这分数在全市都排第三名呢！”数学组的李老师从旁边插了句嘴，笑着对刘芳说，“刘芳，这下你可等着当名牌重点大学的学生家长吧！”
“其实我女儿从小就聪明，小学的时候各门功课就都是第一名。”
刘芳被众人一夸，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，开始炫耀起来，“后来初中考进了青州一中的重点班，高中这几年也一直稳定在年级前十名呢。”
“那这么好的成绩，你们家肯定得办场升学宴庆祝庆祝吧？” 有人紧跟着问道。
“确实，考出这么好的成绩，不办一场确实说不过去。”
刘芳脸上笑开了花，热情地邀请道，“到时候大家可一定要来啊！”
然而到了下午，刘芳去办公室拿自己落在那儿的东西时，却碰巧听见几个老师正在角落里小声议论着什么。
“683 分呢，这比她平时的成绩高出不少吧？”
一个老师压低了声音说。
“是啊，我记得上次开家长会的时候，刘芳还说悦悦模拟考试才 630 多分呢。”
另一个老师接话道。
“高考发挥好是正常，但一下子高出 50 分，这也太……”
后面的话还没说完，就被人打断了。
“嘘，别再说了，刘芳过来了。”
刘芳假装什么都没听见，面无表情地拿了东西就走，但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样，特别不舒服。
回到家后，她把在学校听到的这些议论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丈夫王强。
“这些人就是纯粹的嫉妒！”
王强听了之后愤愤不平地说，“咱女儿考得好，他们就眼红，见不得别人好！”
“可是……” 刘芳还是有些犹豫，心里七上八下的，“你说…… 会不会真的有什么问题啊？”
“能有什么问题？你这是瞎想什么呢？”
王强瞪了妻子一眼，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，“悦悦是咱们亲生的女儿，她是什么样的人，我们还能不了解吗？”
晚上，王悦悦从外面回来，刘芳实在忍不住，开口问道：“女儿，你这次高考感觉怎么样啊？”
“挺好的，感觉自己发挥得还不错。” 王悦悦回答道。
“那跟你平时的模拟考试比起来，感觉怎么样？” 王强也紧接着问道。
王悦悦仔细想了想，说：“比平时感觉要好一些，可能是高考的时候心态比较放松吧。”
“就是嘛！”
刘芳顿时松了一口气，像是找到了有力的证明，“高考的时候发挥得好很正常，那些人就是在瞎八道！”
但此时王悦悦的表情却有些微妙，眼神闪烁，似乎有什么话想说，但嘴唇动了动，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，什么也没说。
04
周四，刘芳特意请了半天假，去商场给一家三口挑升学宴的新衣服。
刚走到女装区，就撞见了女儿同班同学林子涵的妈妈。“刘芳！”张阿姨老远就挥着手过来。
“听说悦悦考了683分？这孩子太优秀了！” “运气好罢了。”
刘芳笑着客套，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架。 “这哪是运气呀。”
张阿姨凑近两步，话锋轻轻一转，“我们子涵说，悦悦这次比平时高了不少呢。”
刘芳心里一紧，强装自然：“孩子高考超常发挥很正常。”
“是呢是呢。”张阿姨点头，眼神却带着点探究，“可子涵平时模考跟悦悦都是630多分，这次差距怎么突然这么大？”
“也许……悦悦平时没显露真实水平。”刘芳的声音有点发飘。
“可能吧。”张阿姨扯了扯嘴角，“不过子涵说，班里好几个同学都挺意外的。”
刘芳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，匆匆结了账就往家走。
“那些人太过分了！”王强听完经过，一掌拍在茶几上。
“明摆着嫉妒！”
“可悦悦平时确实是630多分……”刘芳皱着眉，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沙发垫，“我不是不信孩子，就是心里发慌。”
“你怎么也跟着胡思乱想？”王强沉下脸，“悦悦是咱们女儿！”
正说着，悦悦推门进来：“爸妈在说什么？”
“有人见不得你考得好，说闲话呢。”王强闷声说。
悦悦的脸倏地白了：“是我们班同学？” “还有家长。”刘芳叹了口气，“他们说你平时成绩没这么好。”
悦悦捏着书包带沉默了半晌，忽然抬头：“爸妈，升学宴要不别办了吧？”
“为什么？”夫妻俩异口同声地问。
“我怕……引来更多闲话。”悦悦的声音低低的。
“这有什么好怕的？”王强提高了音量，“683分是你凭本事考的！光荣得很！”
“可是……” “没有可是！”王强打断她，语气斩钉截铁，“这事就这么定了，明天我就去订酒店！”
悦悦张了张嘴，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，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。
客厅里只剩下王强的粗气声，和刘芳指尖划过茶几边缘的轻响。
05
第二天一早，王强揣着满溢的欢喜，脚步轻快地走进青州大酒店。
这家在城里小有名气的宴席场所。玻璃门刚在身后合上，他就快步冲到前台，眼角的笑纹里都盛着笑意：“你好，想订场升学宴，给孩子庆功。”
前台服务员立刻扬起职业化的微笑：“先生您好，请问需要备多少桌？打算定在哪天呢？”
王强指尖在台面上轻轻敲了敲，语气里透着笃定：“二十桌，就这个周六。得要你们最好的厅，可不能委屈了亲戚朋友。”
服务员在电脑上翻了翻预订记录，眼睛一亮：“巧了，三楼锦绣厅正好空着。那厅南北通透，摆二十桌还能留着宽裕的过道，每桌1288元的标准，都是咱们的招牌菜——您看这安排成吗？”
“就它了！”王强拍板的瞬间，忍不住拔高了音量，“跟你说，我闺女高考考了683分，全市第三！这么大的喜事，就得配最好的场地。”
“这成绩可太拔尖了！”服务员由衷赞叹，“您家姑娘这么厉害，顶尖大学稳了！”
“那是自然！国内重点大学，板上钉钉的事！”王强把胸脯挺得高高的，骄傲像春水似的漫了满脸。
回到家，他刚换好拖鞋就喊起来：“酒店订好了！周六，锦绣厅！”
女儿王悦悦正趴在书桌前整理试卷，闻言抬头：“周六？会不会太赶了？”
“趁热打铁才好！”王强一拍大腿，“正好让大伙儿都沾沾喜气。明天我就挨个儿打电话，保证一个不落。”
“我这就去挑横幅和鲜花，得把厅里布置得红堂堂的。”
刘芳已经打开了购物软件，“咱们仨还得添身新衣裳，到时候精神点待客。”
“爸妈，真不用这么费心。”王悦悦捏着笔杆，脸颊微微发烫。
“这是你人生大事！”王强难得板起脸，眼底却软得像棉花，“你考得这么好，爸妈脸上都发光，花这点钱算什么？值！”
“妈妈从你上一年级就盼这天了。”刘芳抹了把眼角，声音里裹着哽咽的笑意。 可这天傍晚，班主任李老师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。
“刘女士您好，我是李老师。”温和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。
“李老师！太谢谢您了！悦悦能考这么好，全靠您照顾！”刘芳立刻起身走到阳台，声音里满是感激。 “其实我是想跟您说件事。”李老师的语气沉了沉。
“关于悦悦的成绩，有家长反映说……想请学校核实一下。” “核实？”刘芳的声音陡然拔高，“我女儿凭本事考的，核什么实？”
“您先别急，这是正常程序。”李老师连忙解释，“她这次比模考高出不少，家长有疑问也难免。”
“高考发挥好不是常有的事吗？”刘芳的声音发颤，“我看就是有人见不得别人好！”
“我特别理解您的心情，但学校得按规定来。”
李老师的声音放得更柔，“要不升学宴先缓缓？等结果出来再说？”
“凭什么不能办？”刘芳几乎是吼出来的，“我女儿考得好，庆祝都犯法？” 挂了电话，她攥着手机的手还在抖。
王强见她脸色不对，连忙追问，听完整件事，“啪”地一拍桌子：“太过分了！见不得咱们家出人才是吧！”
“那……升学宴还办吗？”刘芳的声音低了下去，李老师的话像块石头压在心上。
王强深吸一口气，眼神亮得很：“办！必须办！咱们女儿光明正大考出来的成绩，行得正坐得端，怕什么？谁也别想搅了这喜事儿！”
王悦悦坐在旁边，看着爸妈泛红的眼眶，悄悄握紧了拳头。
她知道，这场升学宴，不仅是为庆祝成绩，更是为守护一家人的体面与骄傲。
06
周五的夜色像浸了墨的棉絮，沉沉压在窗棂上。
客厅里暖黄的灯光漫过沙发，王强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，正对着纸笔敲定明天升学宴的最后细节。
“我把流程都记在这纸上了，你们听听顺不顺。”刘芳从围裙口袋里摸出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条，展开时边角还带着体温。
她清了清嗓子念道：“上午十一点到酒店，先把气球彩带归置好；十一点半亲戚们该到了，咱们在门口迎着；十二点准时开席，热热闹闹吃起来。”
王强指尖在膝盖上敲着拍子，听完点头：“横幅和鲜花都订妥了吧？可别临时掉链子。”
“早弄好了！”刘芳眼里闪着光，“横幅我特意让店家做了三米长的，红底金字写着‘热烈祝贺王悦悦同学高考683分金榜题名’，挂在酒店门楣上，隔着两条街都能看见！”
“主持人呢？靠谱不？”王强又问。 “找的是咱们市电台的张老师，人家播了十几年新闻，声音又亮又稳。”刘芳拍着胸脯保证，“肯定能把场面撑起来。”
一直没说话的王悦悦忽然攥紧了衣角，声音像被水汽泡软了：“爸妈，要不……我明天就不去了吧？” “啥？”王强和刘芳同时愣住，像看陌生人似的望着女儿。
王悦悦把脸埋在膝盖里，声音闷闷的：“我总觉得太张扬了。而且学校里都在传……说我成绩有问题，我怕明天有人说闲话。”
“胡说啥呢！”王强的声音陡然拔高，“这宴是给你庆功的，你不去像话吗？高中三年你天天学到后半夜，桌上堆的卷子比砖头还厚，考出好成绩凭什么不能庆祝？”
“就是啊，”刘芳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发，指腹带着暖意，“别人爱说啥说啥，嘴长在他们身上。你实打实考的分数，光明正大的，藏着掖着才叫人笑话。”
“可是李老师说……”王悦悦刚要开口，就被王强打断。
“李老师说啥都不算数！”他把手里的茶杯往茶几上一顿。
“学校要核实就让他们核实去，咱们没做亏心事，查一百遍也不怕！”
“爸，我就是怕……万一真查出什么来……”王悦悦抬起头，睫毛上沾着水光。
“能查出啥？”王强皱起眉，眼神陡然锐利起来，“你这话啥意思？难道你有啥瞒着我们？”
“没有！我真没有！”王悦悦急忙摆手，指尖都在发抖，“我就是……就是心里发慌。”
“慌也得去！”王强的语气不容置疑，“这宴不光是为你办的，是咱们老王家的脸面！明天你必须漂漂亮亮地站在那，谁也别想扫咱们的兴！”
夜深时，主卧里还亮着微光。王强翻来覆去地烙饼，床垫发出轻微的吱呀声。
“咋还没睡？”刘芳转过身，月光在她脸上描出柔和的轮廓。
“睡不着，太激动了。”王强的声音压得很低，却藏不住雀跃，“你想啊，明天一屋子亲戚看着悦悦的分数，眼里不得冒光？咱们脸上多有光彩。”
“可不是嘛。”刘芳往他身边凑了凑，声音里带着点小得意。
“尤其是你二嫂，平时总在我跟前说她闺女期末考了第几名，这次我倒要看看她咋说。”
“她闺女今年高考才考了520多分吧？”王强嗤笑一声，“连个一本线都悬，还好意思到处显摆。明天让她亲眼看看，啥叫真正的学霸。”
隔壁房间里，王悦悦却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。
月光从窗帘缝里溜进来，在墙上投下细长的影子，像谁悄悄划下的问号。她攥着被子的手越收越紧，指节泛白。
明天的升学宴明明该是满堂欢喜，可她心里却像压着块冰，又冷又沉，连呼吸都带着疼。
07
周六的晨光刚漫过窗沿，时钟的指针刚搭上六点，王强就像被春雷惊醒的种子，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。
事：女儿高考683分父母办升学宴，宴席当天老师来电：别办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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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强看着女儿王悦悦的成绩单，脸上满是骄傲和喜悦。
然而就在宴会当天，王强接到的一个电话却让他的心瞬间凉了下来...
01
48岁的王强在青州开着汽修店，凭着勤恳在这座三线城市小有成就。
妻子刘芳是青州一中英语老师，温婉受学生喜爱。女儿王悦悦是夫妻俩最大的骄傲。
半个月前的午后，刘芳攥着手机冲进汽修店，声音发颤：“悦悦高考成绩出来了！683分！”正在修车的王强立刻放下工具迎上去，拿过手机反复查看。
刘芳抹着泪报出各科分数：“数学149、英语142、语文127、理综265，一分没错！还是全市理科第三，某重点大学稳了！”
王强确认后，一把抱住妻子，夫妻俩在满是机油味的店里又蹦又跳，多年期盼终于有了圆满结果。
隔壁张老板闻声而来，王强得意地说：“我女儿考了683分，全市第三！”
张老板竖起大拇指：“这升学宴必须办！”王强拍着胸脯应下：“肯定办，十几年心血没白费！”
当晚悦悦从学校回来，刚进门就被父母拉住。
刘芳红着眼眶：“女儿太争气了，妈妈最骄傲的就是你！”
悦悦腼腆地说：“班上好多同学都考得不错。”王强抢话：“别人再好，我女儿最棒！683分，我们老王家祖坟冒青烟了！”
悦悦无奈：“爸能文雅点不？”
王强清嗓子：“这叫金榜题名、光宗耀祖！”一家三口笑作一团。
这时悦悦的手机响了，是班级群消息。刘芳凑过来看，群里同学们正报成绩：林子涵580分、孙琪592分、周宇566分。
有人@悦悦问分数，王强催促：“凭本事考的，该说！”悦悦发了“683分”。
群里先静了几秒，随即消息刷屏：“太牛了！”“膜拜学霸！”
但也有微妙的声音：陈萌萌说“比模拟考高不少”，
吴浩接话“平时也就630多分”，林子涵称“运气挺好”。
悦悦的笑容淡了，神色有些不自然。
刘芳皱眉：“这些孩子说话酸溜溜的。”
悦悦关掉屏幕轻声安慰：“妈，他们可能就是随便说说。”
02
天刚蒙蒙亮，王强还没洗漱，手机就“嗡嗡”震起来——是大哥王军。
“王强，听说悦悦考了683分？真的假的？”王军的声音又急又惊。
“千真万确！分数条我和她妈都看过，还是全市理科第三！”王强嘴角扬得老高。
“好家伙！这得办升学宴啊！”
王军在那头拔高了音量，“定了日子告诉我，红包早备好！”
刚挂电话，二哥王辉的来电就进来了。
“老三，悦悦考了680多分？” “是683分！”王强特意加重语气。
“大侄女太争气了！升学宴必须办，我们全家都去！”
王辉话音刚落，听筒里就窜出二嫂的声音：“王辉问问，婷婷说悦悦平时才600出头，怎么突然高这么多？”
王辉赶紧呵斥：“你别瞎说！” “我没瞎说啊！”二嫂声音更响，“婷婷考520，跟平时差不多，悦悦一下子高50多分，谁不纳闷？”
王强脸色瞬间沉了：“二嫂是怀疑悦悦成绩有问题？”
“我就是觉得奇怪……”
“行了！”王辉急忙打断，“孩子考得好是好事！”
王强强压着火气：“二哥，我还有事，先挂了。” 挂了电话，王强坐在沙发上堵得慌。
刘芳走过来：“别往心里去，她就是嫉妒。高考超常发挥的多了去了，咱们悦悦是凭本事。”
“我怕其他亲戚也这么想。”王强皱着眉。 “想也没用，分数在那儿呢。”
刘芳拍了拍他的肩。 一上午，亲戚们的祝贺电话不断，大多是真心祝福。
可王强心里有了疙瘩，总觉得有些语气里藏着微妙，像好奇，又像怀疑。
下午去汽配城进货，刚停车就撞见几个同行。 “老王，听说你女儿考了680多分？大喜事啊！”做汽车美容的老周笑着迎上来。
“683分。”王强一提分数，还是忍不住带了点骄傲。
“这分数在今年可太稀罕了！”老周的合伙人小赵接话，“我女儿学校老师说，今年题难，600分就很不错了。”
“我外甥在一中，平时中上游，才考590，家里正愁呢。”
商户老郑搭腔，忽然问，“你女儿平时成绩一直这么拔尖？”
王强心里咯噔一下，硬着头皮答：“挺好的，年级前十常有的事。”
“哦——前十啊。”老郑拖长了调子，若有所思点头。
周围的祝贺声还在继续，王强却觉得空气里飘着层说不清的东西。
明明是女儿考了好成绩，怎么突然像揣了块烫手山芋，连与人分享喜悦都变得忐忐忑忑了。
03
在学校里，刘芳一下子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人物，走到哪儿都有人议论起她女儿的成绩。
“刘芳，我可听说了，你家悦悦这次高考考了 683 分？这也太优秀了吧！”办公室里，陈老师满脸羡慕地凑过来搭话。
“是啊，说实话，我到现在都还有点不敢相信呢。”刘芳嘴上客气地谦虚着，眼角眉梢却藏不住那股抑制不住的喜悦。
“就这成绩，在咱们学校里肯定能排上前几名了吧？”英语组的张老师也跟着附和道，语气里满是赞叹。
“何止是学校啊，这分数在全市都排第三名呢！”数学组的李老师从旁边插了句嘴，笑着对刘芳说，“刘芳，这下你可等着当名牌重点大学的学生家长吧！”
“其实我女儿从小就聪明，小学的时候各门功课就都是第一名。”
刘芳被众人一夸，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，开始炫耀起来，“后来初中考进了青州一中的重点班，高中这几年也一直稳定在年级前十名呢。”
“那这么好的成绩，你们家肯定得办场升学宴庆祝庆祝吧？” 有人紧跟着问道。
“确实，考出这么好的成绩，不办一场确实说不过去。”
刘芳脸上笑开了花，热情地邀请道，“到时候大家可一定要来啊！”
然而到了下午，刘芳去办公室拿自己落在那儿的东西时，却碰巧听见几个老师正在角落里小声议论着什么。
“683 分呢，这比她平时的成绩高出不少吧？”
一个老师压低了声音说。
“是啊，我记得上次开家长会的时候，刘芳还说悦悦模拟考试才 630 多分呢。”
另一个老师接话道。
“高考发挥好是正常，但一下子高出 50 分，这也太……”
后面的话还没说完，就被人打断了。
“嘘，别再说了，刘芳过来了。”
刘芳假装什么都没听见，面无表情地拿了东西就走，但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样，特别不舒服。
回到家后，她把在学校听到的这些议论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丈夫王强。
“这些人就是纯粹的嫉妒！”
王强听了之后愤愤不平地说，“咱女儿考得好，他们就眼红，见不得别人好！”
“可是……” 刘芳还是有些犹豫，心里七上八下的，“你说…… 会不会真的有什么问题啊？”
“能有什么问题？你这是瞎想什么呢？”
王强瞪了妻子一眼，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，“悦悦是咱们亲生的女儿，她是什么样的人，我们还能不了解吗？”
晚上，王悦悦从外面回来，刘芳实在忍不住，开口问道：“女儿，你这次高考感觉怎么样啊？”
“挺好的，感觉自己发挥得还不错。” 王悦悦回答道。
“那跟你平时的模拟考试比起来，感觉怎么样？” 王强也紧接着问道。
王悦悦仔细想了想，说：“比平时感觉要好一些，可能是高考的时候心态比较放松吧。”
“就是嘛！”
刘芳顿时松了一口气，像是找到了有力的证明，“高考的时候发挥得好很正常，那些人就是在瞎八道！”
但此时王悦悦的表情却有些微妙，眼神闪烁，似乎有什么话想说，但嘴唇动了动，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，什么也没说。
04
周四，刘芳特意请了半天假，去商场给一家三口挑升学宴的新衣服。
刚走到女装区，就撞见了女儿同班同学林子涵的妈妈。“刘芳！”张阿姨老远就挥着手过来。
“听说悦悦考了683分？这孩子太优秀了！” “运气好罢了。”
刘芳笑着客套，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架。 “这哪是运气呀。”
张阿姨凑近两步，话锋轻轻一转，“我们子涵说，悦悦这次比平时高了不少呢。”
刘芳心里一紧，强装自然：“孩子高考超常发挥很正常。”
“是呢是呢。”张阿姨点头，眼神却带着点探究，“可子涵平时模考跟悦悦都是630多分，这次差距怎么突然这么大？”
“也许……悦悦平时没显露真实水平。”刘芳的声音有点发飘。
“可能吧。”张阿姨扯了扯嘴角，“不过子涵说，班里好几个同学都挺意外的。”
刘芳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，匆匆结了账就往家走。
“那些人太过分了！”王强听完经过，一掌拍在茶几上。
“明摆着嫉妒！”
“可悦悦平时确实是630多分……”刘芳皱着眉，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沙发垫，“我不是不信孩子，就是心里发慌。”
“你怎么也跟着胡思乱想？”王强沉下脸，“悦悦是咱们女儿！”
正说着，悦悦推门进来：“爸妈在说什么？”
“有人见不得你考得好，说闲话呢。”王强闷声说。
悦悦的脸倏地白了：“是我们班同学？” “还有家长。”刘芳叹了口气，“他们说你平时成绩没这么好。”
悦悦捏着书包带沉默了半晌，忽然抬头：“爸妈，升学宴要不别办了吧？”
“为什么？”夫妻俩异口同声地问。
“我怕……引来更多闲话。”悦悦的声音低低的。
“这有什么好怕的？”王强提高了音量，“683分是你凭本事考的！光荣得很！”
“可是……” “没有可是！”王强打断她，语气斩钉截铁，“这事就这么定了，明天我就去订酒店！”
悦悦张了张嘴，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，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。
客厅里只剩下王强的粗气声，和刘芳指尖划过茶几边缘的轻响。
05
第二天一早，王强揣着满溢的欢喜，脚步轻快地走进青州大酒店。
这家在城里小有名气的宴席场所。玻璃门刚在身后合上，他就快步冲到前台，眼角的笑纹里都盛着笑意：“你好，想订场升学宴，给孩子庆功。”
前台服务员立刻扬起职业化的微笑：“先生您好，请问需要备多少桌？打算定在哪天呢？”
王强指尖在台面上轻轻敲了敲，语气里透着笃定：“二十桌，就这个周六。得要你们最好的厅，可不能委屈了亲戚朋友。”
服务员在电脑上翻了翻预订记录，眼睛一亮：“巧了，三楼锦绣厅正好空着。那厅南北通透，摆二十桌还能留着宽裕的过道，每桌1288元的标准，都是咱们的招牌菜——您看这安排成吗？”
“就它了！”王强拍板的瞬间，忍不住拔高了音量，“跟你说，我闺女高考考了683分，全市第三！这么大的喜事，就得配最好的场地。”
“这成绩可太拔尖了！”服务员由衷赞叹，“您家姑娘这么厉害，顶尖大学稳了！”
“那是自然！国内重点大学，板上钉钉的事！”王强把胸脯挺得高高的，骄傲像春水似的漫了满脸。
回到家，他刚换好拖鞋就喊起来：“酒店订好了！周六，锦绣厅！”
女儿王悦悦正趴在书桌前整理试卷，闻言抬头：“周六？会不会太赶了？”
“趁热打铁才好！”王强一拍大腿，“正好让大伙儿都沾沾喜气。明天我就挨个儿打电话，保证一个不落。”
“我这就去挑横幅和鲜花，得把厅里布置得红堂堂的。”
刘芳已经打开了购物软件，“咱们仨还得添身新衣裳，到时候精神点待客。”
“爸妈，真不用这么费心。”王悦悦捏着笔杆，脸颊微微发烫。
“这是你人生大事！”王强难得板起脸，眼底却软得像棉花，“你考得这么好，爸妈脸上都发光，花这点钱算什么？值！”
“妈妈从你上一年级就盼这天了。”刘芳抹了把眼角，声音里裹着哽咽的笑意。 可这天傍晚，班主任李老师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。
“刘女士您好，我是李老师。”温和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。
“李老师！太谢谢您了！悦悦能考这么好，全靠您照顾！”刘芳立刻起身走到阳台，声音里满是感激。 “其实我是想跟您说件事。”李老师的语气沉了沉。
“关于悦悦的成绩，有家长反映说……想请学校核实一下。” “核实？”刘芳的声音陡然拔高，“我女儿凭本事考的，核什么实？”
“您先别急，这是正常程序。”李老师连忙解释，“她这次比模考高出不少，家长有疑问也难免。”
“高考发挥好不是常有的事吗？”刘芳的声音发颤，“我看就是有人见不得别人好！”
“我特别理解您的心情，但学校得按规定来。”
李老师的声音放得更柔，“要不升学宴先缓缓？等结果出来再说？”
“凭什么不能办？”刘芳几乎是吼出来的，“我女儿考得好，庆祝都犯法？” 挂了电话，她攥着手机的手还在抖。
王强见她脸色不对，连忙追问，听完整件事，“啪”地一拍桌子：“太过分了！见不得咱们家出人才是吧！”
“那……升学宴还办吗？”刘芳的声音低了下去，李老师的话像块石头压在心上。
王强深吸一口气，眼神亮得很：“办！必须办！咱们女儿光明正大考出来的成绩，行得正坐得端，怕什么？谁也别想搅了这喜事儿！”
王悦悦坐在旁边，看着爸妈泛红的眼眶，悄悄握紧了拳头。
她知道，这场升学宴，不仅是为庆祝成绩，更是为守护一家人的体面与骄傲。
06
周五的夜色像浸了墨的棉絮，沉沉压在窗棂上。
客厅里暖黄的灯光漫过沙发，王强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，正对着纸笔敲定明天升学宴的最后细节。
“我把流程都记在这纸上了，你们听听顺不顺。”刘芳从围裙口袋里摸出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条，展开时边角还带着体温。
她清了清嗓子念道：“上午十一点到酒店，先把气球彩带归置好；十一点半亲戚们该到了，咱们在门口迎着；十二点准时开席，热热闹闹吃起来。”
王强指尖在膝盖上敲着拍子，听完点头：“横幅和鲜花都订妥了吧？可别临时掉链子。”
“早弄好了！”刘芳眼里闪着光，“横幅我特意让店家做了三米长的，红底金字写着‘热烈祝贺王悦悦同学高考683分金榜题名’，挂在酒店门楣上，隔着两条街都能看见！”
“主持人呢？靠谱不？”王强又问。 “找的是咱们市电台的张老师，人家播了十几年新闻，声音又亮又稳。”刘芳拍着胸脯保证，“肯定能把场面撑起来。”
一直没说话的王悦悦忽然攥紧了衣角，声音像被水汽泡软了：“爸妈，要不……我明天就不去了吧？” “啥？”王强和刘芳同时愣住，像看陌生人似的望着女儿。
王悦悦把脸埋在膝盖里，声音闷闷的：“我总觉得太张扬了。而且学校里都在传……说我成绩有问题，我怕明天有人说闲话。”
“胡说啥呢！”王强的声音陡然拔高，“这宴是给你庆功的，你不去像话吗？高中三年你天天学到后半夜，桌上堆的卷子比砖头还厚，考出好成绩凭什么不能庆祝？”
“就是啊，”刘芳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发，指腹带着暖意，“别人爱说啥说啥，嘴长在他们身上。你实打实考的分数，光明正大的，藏着掖着才叫人笑话。”
“可是李老师说……”王悦悦刚要开口，就被王强打断。
“李老师说啥都不算数！”他把手里的茶杯往茶几上一顿。
“学校要核实就让他们核实去，咱们没做亏心事，查一百遍也不怕！”
“爸，我就是怕……万一真查出什么来……”王悦悦抬起头，睫毛上沾着水光。
“能查出啥？”王强皱起眉，眼神陡然锐利起来，“你这话啥意思？难道你有啥瞒着我们？”
“没有！我真没有！”王悦悦急忙摆手，指尖都在发抖，“我就是……就是心里发慌。”
“慌也得去！”王强的语气不容置疑，“这宴不光是为你办的，是咱们老王家的脸面！明天你必须漂漂亮亮地站在那，谁也别想扫咱们的兴！”
夜深时，主卧里还亮着微光。王强翻来覆去地烙饼，床垫发出轻微的吱呀声。
“咋还没睡？”刘芳转过身，月光在她脸上描出柔和的轮廓。
“睡不着，太激动了。”王强的声音压得很低，却藏不住雀跃，“你想啊，明天一屋子亲戚看着悦悦的分数，眼里不得冒光？咱们脸上多有光彩。”
“可不是嘛。”刘芳往他身边凑了凑，声音里带着点小得意。
“尤其是你二嫂，平时总在我跟前说她闺女期末考了第几名，这次我倒要看看她咋说。”
“她闺女今年高考才考了520多分吧？”王强嗤笑一声，“连个一本线都悬，还好意思到处显摆。明天让她亲眼看看，啥叫真正的学霸。”
隔壁房间里，王悦悦却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。
月光从窗帘缝里溜进来，在墙上投下细长的影子，像谁悄悄划下的问号。她攥着被子的手越收越紧，指节泛白。
明天的升学宴明明该是满堂欢喜，可她心里却像压着块冰，又冷又沉，连呼吸都带着疼。
07
周六的晨光刚漫过窗沿，时钟的指针刚搭上六点，王强就像被春雷惊醒的种子，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。
窗帘缝隙漏进的微光里，他手忙脚乱地套着新衬衫，领口的纽扣蹭得脖颈发痒也顾不上：“刘芳！快起！今天可是咱闺女的大日子，耽误不得！”
“早醒了。”刘芳的声音从被窝里钻出来，带着点沙哑的雀跃。
“翻了半宿没睡着，心里头跟揣了只兔子似的。” 一家三口扒拉着早饭时，瓷碗碰撞的声响都透着喜气。
王悦悦刚放下筷子，就被刘芳往身上套新裙子：“转个圈看看，这淡蓝色多衬你，像个要去上大学的模样了。” 七点刚过，他们已经站在了青州大酒店的旋转门前。
王强理了理熨帖的西裤，深吸一口气推开玻璃门——今天的空气里，好像都飘着甜丝丝的味道。 “王先生来了！”前台经理老远就迎上来，胸前的工牌随着快步走的动作轻轻晃动。
“锦绣厅早就备好啦，您看这红地毯，都是今早刚铺的。” 三楼锦绣厅的门一推开，刘芳当即“呀”了一声。
巨大的红绸横幅悬在厅中央，金色的“热烈祝贺王悦悦同学高考683分金榜题名”在灯光下闪着光。
二十桌宴席摆得整整齐齐，每桌中央都插着粉白相间的康乃馨，桌布边角的流苏垂在地上，像一串细碎的喜悦。
“快！悦悦站中间！”刘芳举着手机退到远处，镜头里女儿穿着新裙子，站在写着自己名字的横幅下，脸颊泛着薄红。
王强凑过去搂住女儿的肩，衬衫领口的古龙水味混着花香漫过来，他对着镜头笑得眼角堆起褶皱：“多拍几张！等闺女上了大学，我就把照片摆办公桌上去。”
十一点半的钟声刚过，宴会厅的门被推开时，带着一串爽朗的笑。“王强！恭喜恭喜！”大哥王军拎着个鼓囊囊的红包走进来，身后跟着拎着果篮的大嫂和两个半大孩子。
“大哥你可算来了！”王强迎上去握他的手，掌心相触时都带着热乎气。 “我那学霸大侄女呢？”王军四处张望的功夫，王悦悦已经从同学堆里走过来，规规矩矩地喊了声“大伯”。
他当即攥住孩子的手，对着刚进门的几户亲戚扬声说：“看见没？这就是我侄女！高考683分，全市第三！” 周围立刻响起一片“啧啧”的赞叹。
有个远房表叔凑过来，手里还捏着刚进门时领的喜糖：“这分数能上顶尖大学了吧？将来肯定有大出息。”王强听着这些话，腰杆挺得更直了，给客人们递烟的手都带着劲儿。
二哥王辉一家进门时，二嫂手里的礼盒包装得格外精致。
“悦悦真厉害。”她笑着拉住王悦悦的手，指甲上的红蔻丹蹭过女孩的手背，“比你婷婷姐姐高出一百六十分呢——婷婷还说，你平时模考也就六百三十来分，这次可真是撞大运了。” 王强递烟的手顿了顿，烟盒在掌心硌出个浅印。
他刚要开口，就被大嫂用眼神拦下——今天是好日子，犯不着置气。 刘芳单位的同事们涌进来时，把门口都堵住了。“刘芳你可真有福气！”陈老师拍着她的胳膊，金镯子叮当响。
“我们家那小子要是有悦悦一半省心，我做梦都能笑醒。”
“她从小就坐得住。”刘芳嘴上说着“是老师教得好”。
眼睛却笑成了月牙，“三年级的时候就能抱着奥数书看一下午，那股劲儿啊……” 就在满厅的笑语快要漫出窗户时，王悦悦的班主任李老师走进来了。
她手里的礼盒没系缎带，鬓角的碎发有些乱，不像其他人那样往热闹处凑，只在角落的椅子上坐下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礼盒边缘。
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，像根针戳破了喧闹的气球。王强掏出手机时，屏幕上“李老师”三个字让他愣了愣。
李老师不是已经在这儿了吗？ 他走到厅外走廊接起电话，刚“喂”了一声，就被听筒里急促的声音砸懵了：“王叔叔！别办宴了！快带悦悦来学校！成绩的事……出问题了！”
手机“啪”地磕在走廊的大理石地面上，王强慌忙捡起来时，指节都在抖。
他盯着屏幕上还没挂断的通话界面，耳朵里嗡嗡作响，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飞。 “老王怎么了？”刘芳见他站在走廊尽头不动，笑着走过来的脚步突然顿住。
丈夫的脸色，白得像张纸。
“李老师……让我们去学校。”王强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，每个字都带着颤，“她说……悦悦的成绩……出问题了。”
这话像块冰投进滚水里，周围瞬间静了。刚走进来的亲戚停在原地，举着饮料杯的手悬在半空，连宴会厅里的音乐声，都好像突然远了。
王悦悦站在人群中央，新裙子的裙摆轻轻晃了晃，她望着父母煞白的脸，突然觉得喉咙发紧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，连呼吸都变得艰难。
刘芳颤抖着手接过材料，只看了几眼，脸色就变得煞白，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，材料差点从她手中滑落，怎么…..怎么会这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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